磨刀匠周老汉的故事

磨刀匠周老汉的故事
  
　　青海新闻网讯 随着社会的发展，必将有很多东西被淘汰。磨刀匠，这个很具有职业特征的人，曾挑着木凳活跃在中国的城镇和乡村。但在今天，在繁华的都市中，这些靠磨刀来养家糊口者，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，我们还真担心，磨刀匠的背影将会在我们的视野里逐渐消失。

　　“磨剪子来磨菜刀……”伴随着瑟瑟秋风，“铛———铛———铛！”的铁片撞击声从宁静的小巷传来，夹杂着一声声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吆喝，悠长地回旋……古城冬日的一个清晨，在小区巷口，记者见到了憨厚的磨刀人周姓老汉。他今年已经63岁了，是河南漯河人。34年前，他挑着磨刀的担子来到青海。平常，他总是穿着破旧的绿色中山装，头戴一顶瓜皮小帽，头发有些花白，乱蓬蓬的，嘴里的牙齿被烟熏成了黑黄色，笑起来眼睛眯着，满脸的憨厚。

　　他的所有家什只是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和一个1米多长的条凳。条凳一头装着砂轮，一头挂个袋子。袋子里面装着几块磨刀石和一个小铁锤。粗砂的磨刀石用来开刃，细砂的用来将刀刃打磨锋利。铁锤由用来将卷刃的地方砸平。走街串巷的时候，哪里有活，老汉的凳子就会在哪里扎下来。

　　说起自己的手艺，周老汉显得很自豪。他告诉记者，抢菜刀、磨剪子不仅要用力磨，更要小心“端”，即把刃部用小锤敲平直。“端”重了会把刃部敲坏，轻了不能矫正原来的错位。说着，他拿起一把菜刀给记者示范。

　　他那双粗糙而布满伤痕的双手捏着剪子在磨刀石上来回移动，并不时向磨刀石上洒点儿水，手中菜刀的刃部逐渐变亮。随后，他又操起一块砂轮固定在木凳上，伴着一串串火星的飞出，一把断了头的剪子终于又锋利了许多。完工后，周老汉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剪子刃，以检测其是否锋利，然后眯起眼睛瞅了瞅，拿起铁锤“端”几下，再用水洗干净，最后抽出木凳下的抹布擦干。

　　“现在磨刀的人越来越少了！”周老汉略带无奈地说，“现在很多年轻人，刀用钝了就扔掉，很可惜呵。”

　　周老汉说，小的时候在家里割草收麦，每年秋收时节，镰刀钝了都是自己磨。后来他们村上有人专门做起了磨刀的生意，渐渐就有人到外村去磨刀。再到后来，村上有人到外地从事此项营生，并且每年都会挣回来好多钱。于是他就跟着远房的舅舅出来了，从此便开始了每天挑着家什走街串巷的苦乐人生。

　　每年六、七月份的时候，西宁的天气转热，周老汉的生意也就淡了许多。于是，他就回河南老家忙农活去了。过年的时候生意比较好，所以他的春节都在这边过。老汉说，现在的生意越来越淡了，一天还磨不到10把刀。尤其是目前西宁市的社区管理越来越严，磨刀人大都被拦在了外面！周老汉还有这样的经历：“有一次，在一个小区里，保安扣住了我的自行车，车子被扣，我就干不成活啦。和保安软磨硬泡了将近一个小时，后来只好给保安买了包烟解解气才算完事。通常我是不能这样做的，我一天才挣十多块，给了他我就等于白干了。”

　　尽管如此，他却已经习惯了在西宁的日子。每天起早摸黑，虽然辛苦，但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，看着一把把钝刀在他自己手里变得锋利，倒也有很多快乐。周老汉满脸兴奋地给记者讲了一件让他念念不忘的事情，有一次，一位工厂的师傅用报纸包着把菜刀，骑着单车满大街找磨刀的人。好不容易找到周老汉后，就带着周老汉去他住的那个小区磨刀，一进小区，一下子就引来了好多要磨刀的人，那一天周老汉挣了六十多块……

　　从来到青海至今，周老汉几乎每天都是早上八九点钟出门，风雨无阻地穿行在西宁的大街小巷。夏天还好，可以在阴凉下面干活，冬天就麻烦了，屋里光线不好，耽误事，只能站在外面磨，天冷时必须戴上半截手套，尽管如此，但一个冬天下来，他的双手就成了“萝卜擦子”……

　　面对都市里高耸入云的楼房，扯破嗓子吆喝不管用了，周老汉就用小广播录音好吆喝声，放大音量在高楼大厦间喊来喊去。但有时在早上“吆喝”，就会招来一些责骂，因为吵着别人睡觉了。“如今，高档公寓社区越来越多，我们没法进去帮人磨刀了。磨刀的活计于是更冷清。”是呀，对于周老汉来说，冷清的不仅仅是生意，还有因吆喝无回音而逐渐冷清的心……

　　每次仔细地磨完一把刀，周老汉认真把磨刀的3元钱收好，坐在路边等待下一个来磨刀的人。如果没有生意，他就推着车子，到别的地方去了。小喇叭里沙哑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：“磨剪子来、磨菜刀……”

　　他是一个普通的磨刀老头儿，他不知道他将会出现在报纸上。而每当看见他的时候，我的心情极不平静，因为他靠微薄的收入养活着一大家子人。而他的坦然、他的率真、他的随遇而安的心态告诉我，做自己喜欢的事的确是一种幸福。(作者：马 戈)

  　　编辑： 王金秀  http://www.qhnews.com  青海日报  2006-12-08